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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脆皮。

【资料图】

2022年3月21日，一个让无数国人刻骨铭心的日子。

东航MU5735，在广西坠落。

机上123名乘客，和9名机组人员，全部遇难。

从此，132不再是一个数字。

3.21也不再是一个日期。

而成了永远埋藏在我们记忆深处，不经意提起就会发作的苦痛。

到今天，空难发生就刚好一周年了。

纵然时间总爱抹杀记忆，但这场惨剧，我们仍没忘记。

很多人至今仍在追问：都一年了，事故原因难道还没有结论吗？

东航坠机的真相，到底是什么？

就在昨天，民航局发布了东航事件的最新调查进展。

很遗憾，“由于事故非常复杂、罕见”，我们还是没有等到一个确定的结果。

而空难一周年后发布调查通报，是国际民航业的惯例。

或许也是为了让遇难者家属安心。

他们未曾被遗忘，有人始终在努力。

本以为就要真相大白，但看完还是不免失望。

最沮丧的，莫过于痛失所爱的家属们。

365日的等待，每一天，都像被思念凌迟。

他们不过是想要一个真相，以宽慰逝去的亡魂。

只是，这样的日子，似乎仍远得看不见头。

有人在信里是这么写的：“活着的每一天，都是3月21日的重复罢了。”

一个人的离开，对世界来说，可能只是多了一座不知名的坟墓。

但对于相依为命的亲人来说，是整个世界，都被坟墓掩埋。

此去经年，那次还没来得及说再见的告别，终成了蔓延他们此生的阵雨。

2

民航局的通告发布后，我刷到了一位遇难者家属的视频。

这起事故，让她和母亲阴阳两隔。

她说，上天太残忍，你越在意什么，就越让你失去什么。

3月21日的那张机票，是她亲自为母亲订的。

为此，她始终不肯原谅自己。

一年来，她无数次地复盘重演当时的各种细节。

想着，要是能劝妈妈早几天出发就好了。

要是，自己没有听中介的话，给妈妈改签就好了。

要是，妈妈能给外公过完清明节再来就好了。

她不停地想，不停地想，想到晚上睡不了一个整觉……

但岁月无可回头。

无论怎么演变推算，她都回不到那天，拦住母亲，不要坐上那趟死亡航班。

只给自己留下了难以逃脱的懊悔和自责。

她才29岁，看起来却像一个饱受风霜的中年人一般苍老。

空难带走的何止是母亲，更带走了她余生的欢愉。

她一直懊恼：妈妈苦了一辈子，眼看着孩子都已长大，有能力给她更好的生活，却还没来得及享福就走了。

都说世间最大的痛，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。

总觉得时间漫长，有机会从容尽孝。

但父母要从我们生命中离开的时候，总是猝不及防，没有任何道理可讲。

失去父母的孩子，人生再无来处，只有归途。

3

在思念里走不出来的，不仅仅这位失去母亲的女儿一个。

在我微博的经常访问里，有一个素昧谋面的姑娘。

她的爱人，是事故的遇难者之一。

男友走后，她习惯频繁地记录日常。

她养了一只猫咪，因为男友常说，想要和她过两人一猫的生活。

她把他最喜欢的图案纹到了身上。

仿佛只是看着，就好似他从未离开。

有时候，她觉得生活好像已经往前走了。

但在地铁上看到与他眉眼相似的人时，还是会不自觉流泪。

只有她自己知道，哪怕时间能够消磨一切，但最珍贵的一部分，已经永远留在了昨天。

所爱隔山海，山海不可平。

没有伞的孩子，不得不学着自己躲雨。

事故发生时，齐轩的姐姐，也在飞机上。

两人并不是亲姐弟，但都是彼此最亲近的人。

姐姐离开后，齐轩因为太过压抑，在医院住了整整半年。

他每天都会想起两人曾经的美好，想起小时候姐姐给他买糖吃的画面。

抗疫的时候姐姐给他做核酸。

想起姐姐心疼他工作辛苦，哭着说离家这么近都不能回，苦了弟弟了。

每一段空白的时间里，都是回忆与痛苦。

亲人的离去，从来不是一时的暴风雨，而是一生的潮湿。

对于失去至亲的人来说，悲伤不只停留在失去的那一瞬。

而是每一个对他人来说再普通不过的日常里。

从此之后，看到天上的云会想你，吃到好吃的饭会想你，看到你曾用过的杯子、穿过的衣服都会想你。

思念如马，自别离，未停蹄。

4

今天，有媒体回到了MU5735坠机的地点。

那里已经面目全非了。

曾经被烧成灰烬的草地上，如今已经被种上了大片的树，郁郁葱葱的。

我不仅想起了那个失去男友的女孩，写下的一段话。

她说：要是能种一棵树就好了。

这样以后站在树下，天吹来的风，就都是你。

尽管不能相守余生，但我知道你无处不在。

记得《人物》采访马航家属的报道里，写过这么一句话：

“等待的日子看不到终点，有时候觉得快乐已是一种背叛。”

但我想说，快乐不是背叛，遗忘才是。

如果每个人都是一颗小星球，那逝去的人就是身边的暗物质。

即便再也见不到他，但他的引力仍在。

东航空难发生的这一年里，世界并没有变好。

疫情、地震、火灾……

人间无时无刻都在上演着意外与别离。

我们每个人也都或大或小的，经历着一些生离死别。

或许昨天还与我们笑着告别的人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消失不见。

但爱从不会离开，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伴。

那个被你深爱的人，可能不会再鲜活地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。

但其实他已经化在了你周遭的一切事物中，无处不在。

那个为你遮风挡雨的大树是他，那个你疲惫时望向的灯火是他。

那个你悲伤时，为你吹落眼泪的微风也都是他。

每一个活过的人，都能给后人的路途上添些光亮。

也许是一颗巨星，也许是一把火炬，也许只是一支含泪的烛光。

我们期望家属们，能够尽早等到东航事故的一个真相。

但我们也更真心期望，他们能够走出停留的时间，重建自己的生活。

斯人已逝，而爱却是世界上最漫长的历史。

若你所爱之人仍在身边，请多给他们一些陪伴。

多说一句暖心的话，多一个温暖的拥抱，别吝啬于爱的表达。

若他们已经离去，也希望我们都能继续出发。

带着对方那一份的遗憾与期待，不回头地往下走。

世界那么大，总该带他一起去看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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